12年同床异梦的真相

倾诉人：佳琪 34岁  时间：11月3日 地点：汉口路雕刻时光咖啡馆 记录：爱周刊记者 梅剑飞
本版故事人物皆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……

人物：佳琪  新辉  蓉蓉
关键词：离婚
主题：“感情的事，无法强求，你放开我，我以后还会记住你的好。”新辉对我坦白，他一股脑地讲出自己的所有秘密，源自于做人的良心，他不想再骗我------他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些话-------与其日日夜夜地伪装，不如坦坦荡荡分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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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着我，目光空洞，像是看一个陌生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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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2011年10月底的一个周日，我午休醒来，从卧室走到客厅，烟味扑鼻，老公新辉坐在电视机前抽烟。
       电视机屏幕上闪动着五颜六色的画面，没有声音。
       我的眼神从电视柜移动到茶几，再看沙发上面，没发现遥控器，我说：“你在看电视？为什么调成静音？”
       新辉微微地抬起头，他说：“哦，你找遥控器啊？”然后继续吞云吐雾，极为反常。
       我接连咳嗽。新辉无动于衷，貌似沉浸在幻想中，外界的动静对他影响不大。
       近半年来，新辉经常发呆。有一次，我们在龙江金润发超市购物，他接了个电话，先出去了。十来分钟后我走出超市，新辉站在路边，右手夹着一支烟，左手插在口袋里，呆滞、茫然无措，像是在等人，又像是迷了路。我问他刚才接了谁的电话？他说：“工作上的事情。”
       新辉将自己频繁发呆的现象归纳为“工作太累”，为了更好地照顾他，我变着花样做菜每日等待他的归来。
       虽然他回家的时间向来不定。
       这一次，新辉的状态相当差，他浑身不自在，想站起来，两条腿几乎不听使唤，几乎撑不起他身体的重量，哆嗦着，站立失败，重新坐下。我大惊失色，“哪儿不舒服？”
       新辉沉默，我慌慌张张，给他倒了杯水。
       喝了几口水的新辉，紧锁的眉头慢慢舒缓，他看着我，目光空洞，像是看一个陌生人。
       我打了个寒噤。
       新辉说：“累坏了。”
       这几年，新辉为这个家的确付出了许多。自从五年前我们创办的公司运营进入正轨，我便专心居家相夫教子，过着闲适的生活。
       我理解新辉的辛苦，“快40岁的人，别过于拼命，应该调整自己，放慢脚步享受生活。钱是挣不完的，差不多就行了，咱们现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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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对我根本没感觉，从头到尾就没爱过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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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我对新辉说着心里话。
       事情非常突然，心不在焉的新辉插话进来：“你说的对，现在要注重享受，我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，你有所不知，这么多年来，我从没开心过。”
       “啊……”我傻掉了，犹如掉入冰窖，被寒意浸泡，无法形容突如其来的意外和绝望，无法面对眼前的老公，我们结婚已经整整12年。
       新辉没有留意站着一动不动的我，他低着头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：“当初和你结婚，我没想一辈子过到底。”
       “那你为什么和我结婚？”我小声地说，讲话的力气都没了。
       新辉说：“今天，既然捅破了这层纸，我不妨说出真相。当年，我一个外地人，在南京立足，全靠你，这一点，我不会否定。我成了你家的上门女婿，轻而易举地安稳下来。正因为这样，所以，我才咬牙坚持着和你过日子，一晃12年过去了，我不想再欺骗自己，更不想再骗你，到此为止吧。”
       我泪眼婆娑。客厅的烟雾渐渐散尽。
       我的父母是工薪阶层，家里并不富裕。12年前，别人撮合我和新辉，我爸妈兴致勃勃表示同意。理由是，“这孩子忠厚老实，靠得住。”
       我对新辉的兴趣不大，迫于家人压力，勉强与他相处。
       新辉那时候没什么钱，请我吃面条，他会细致入微地将碗里的牛肉挑出来，一块一块地放到我的碗里。
       我被新辉一点点感动，毕竟，他是我的初恋，一旦打开我的心扉，便能主宰我。
       回想从前，我不敢相信现实，“你是不是在开玩笑？”
       新辉仿佛也在梳理从前，他说：“刚开始，你对我根本没感觉，从头到尾就没爱过我，是我求着你，你才像施舍乞丐一样，对我笑了笑。”
       “施舍？你别胡说八道。”我说，“刚开始对你不是特别热情，那时我不了解你。如果我不爱你，就不会答应结婚。反之，如果我今天不爱你的话，你才有理由难过，可是现在难过的是我……”
       “我为没有爱过你而感到遗憾，这些年，我戴着面具生活，太压抑了。”新辉说，他要离婚。
       当他说出“离婚”二字，俨然换了一个人，神情自然多了，直视我，“希望你能成全我……我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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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想再虚伪地拖延下去了，家里的房产全部归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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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这一切，来得过于突兀，我不同意离婚。
       我们僵持到天黑，新辉甩开我的胳膊，他要出去走走。
       我跌跌撞撞地跟着他下了楼，他说：“我真的很痛苦，求求你放过我，给我自由，我净身出户，财产全给你。”
       我逼问新辉，那个女人是谁？
       新辉铁定了心想伤害我，他全然不顾我的感受，一次性地抛给我无穷无尽的难题。这一天，从下午到夜晚，我的世界由光明变黑暗。
       我昏昏沉沉，神志不清，抽搐，不停地抽搐。
       新辉在小区旁的一个十字路口停下，他既想稳住我，又想用偏激的方法叫我死心。
       “她离婚了，我许下的诺言，必须要兑现。”“她是谁？”
       新辉说出他爱的那个人，蓉蓉，他读大专时期的初恋，“实不相瞒，我发自肺腑地爱着她，五年前的一场同学聚会，我们聊了很多，她前夫有暴力倾向。我不忍心她整天过生不如死的日子。”
       我心痛到极致，没有眼泪。
       “为离婚的事，她付出了代价，”新辉不想对我遮掩什么，他指了指清凉门大街一带的楼房，“我给她买了房子，就在那里。”
       “你对得起我吗？”我没有招架之力了。
       新辉摇摇头说：“陪你十几年，我对得起你，对得起你父母。我让你们全家过上富足的生活，这说明我懂得知恩图报。离婚的事，没有回旋的余地，我不想再虚伪地拖延下去了。家里的房产全部归你，车子也给你。”
       我头昏脑胀，孤独、无助。昨夜，新辉和我共同躺在一张床上，即便是同床异梦，而今夜，他冷漠地对我宣布，咱们夫妻一场正接近尾声。他如此铁石心肠，我理应对这种人嗤之以鼻，可我不甘心，12年的婚姻，没有理由说断就断。
       我说：“蓉蓉在你的新家？你说出来走走，是去她那吃晚饭吗？”
       新辉说：“请原谅，几个月前，我想和你谈谈，却不忍心。你是个好女人，好妻子。”
       “那你还要走？”我想起前段时间，新辉看了王功权私奔的新闻，大加赞扬，原来是为今日的举动留下伏笔。
       “感情的事，无法强求，你放开我，我以后还会记住你的好。”新辉对我坦白，他一股脑地讲出自己的所有秘密，源自于做人的良心，他不想再骗我------他翻来覆去地重复着这些话-------与其日日夜夜地伪装，不如坦坦荡荡分开。
       新辉的手机不停地响着，铃声是张学友的《想和你去吹吹风》，他淡定地说：“是蓉蓉打来的，他知道今天我在做什么。”
       “真是用心良苦，你们策划好的？”从午休醒来，折腾到夜里10点，我陷入这场噩梦。
       “我想用一种伤害最浅的方式来处理这棘手的难题，你看不出来？”新辉劝我早些回家，“你还穿着拖鞋，冷不冷？”
       “你是在关心我呢，还是在嘲笑我？”刚才匆匆出门追赶新辉，来不及换鞋，我蹲在地上，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，剧烈地咳嗽。四周车水马龙。新辉想拽我站起身来。
      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：“蓉蓉是不是长得很漂亮？能不能去见见她！”
       新辉说：“见与不见，改变不了眼前的局面。”

记者手记：佳琪无法接受新辉突然提出离婚，回想这十几年来和新辉一起走过的日子，她不理解现实会如此残酷。

南京晓然心理咨询中心 王老师

新辉说自己从未爱过佳琪，佳琪爱新辉吗？两人的关系似乎停留在日常生活的照顾上。虽然爱往往体现在这些方面，却不能仅仅停留在这里。真正的亲密关系来自心灵的交流，佳琪显然从未走进新辉的内心世界，所以结婚12年，两人也只是陌路人。